由李学勤先生主编、王宇信、王震中、罗琨、宋镇豪等同志分撰的《中国古代文明与国家形成研究》(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是对中国古代文明与国家的形成走着自己独特的道路这一重大课题的最新研究成果。
开阔的理论视野和在坚实基础上的创新,是《中国古代文明与国家形成研究》(以下简称《研究》)一书的很大特色。例如,关于由史前到文明的社会形态理论,国外的文化人类学家塞维斯(EIman R.Serice)、桑德斯(WiIIiam T.Sanders)、普莱斯(Bardara J.Price)等,提出酋邦社会说,但是酋邦制是否符合中国史前至文明的社会历史进程,则是需要研究的问题。《研究》一书的作者,既注意到了国外相关研究的情况,又进而作出自己的探索,书中指出,“从多线进化的观点看,很难认为古代诸文明古国都是通过酋邦这种形式,由史前走向文明的。酋邦制这一模式,只是启发我们,由部落到国家还应有一个相对独立的发展阶段,有相应的社会结构和体制特征,这一发展阶段是文明和国家起源研究中关键点之一”(《研究》第13页)。
《研究》一书在创立具有中国特色的历史学理论方面的探索应当说有重要的意义。
缕析学术史的发展脉络,对于前辈专家的相关研究进行分析研究,在这个基础上提出自己的论断,是《研究》一书的另一个重要特色。《研究》一书对于传统的古史体系与夏王朝研究状况的分析可谓这方面的典型之作。《研究》一书用一章的篇幅详细介绍了关于夏文化及郑洛以外地区的夏文化的探索的考古成果及专家的不同意见,也很有价值,它实际上是当代夏文化研究的学术史。
《研究》一书所涉及的问题非常多,作者在提出自己的独到见解的时候,多能注意到学术传承,指出前人的相关研究成果。这种实事求是的态度很值得赞扬。例如关于先商时期商族活动地域及先商文化地域的探索,《研究》一书就列举了古人和现代专家的多种说法进行比较研究。《研究》一书对于前人研究成果充分尊重,而自己并不轻下论断,表现了严谨扎实的学风。
《研究》一书实际上论析了我国的原始时代及夏商周三代的历史与社会,全书体大宏通,很见作者掌握理论和驾驭繁富的考古资料和文献记载史料的功力。但由于所涉及的问题太多,有的问题还没有展开来进行充分论析,个别论断还有可以再研究的余地。例如,《研究》一书注意到了国家与氏族的关系,指出“在‘五帝’后期,部落联盟的管理机关虽然与军事民主制度相适应,但到了它的后期,由于社会上出现的各种与氏族制度对立的因素,使得部分氏族制度机关受到了改造,或部分设置新机关而将它排挤掉了”(《研究》第352页)。在全书中这个论断虽然还没有进行充分地系统地发挥,但是作者能够有了这样的思路,应当是很重要的。再如关于商代阶级情况,当时是否有庞大的奴隶主阶级和奴隶阶级,似乎还应当再讨论。
总而言之,《研究》一书将中国古代文明与国家形成问题的研究大大向前推进了一步,正如专家对于该书的推荐意见所说,《研究》一书“对我国古代文明和国家形成的重大问题,在吸收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进行了全面深入的阐述,提出了许多具有重大意义的见解”(朱大渭先生语,见《研究》第550页),“此著作代表了目前这一课题研究的最高学术水平,在理论上具有重要意义”(周自强先生语,见《研究》551页),从这些恰如其分的评价中,我们可以看出本书非同一般的学术意义之所在。